…”

    张国威抬手抹了一把脸，抽了几下鼻子，继续道：“第一师的弟兄们，也许有人已经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，也许有人还不知道。作为你们的长官，我也不瞒你们——唐总指挥派了他的副官请我去开会，实际上是想要杀我！”

    他转头下令道：“把陈复初给带上来！”

    于是五花大绑，口中还塞了口球——那个抹布的陈大副官就被人拉到了台上。

    “坤载兄，你有什么话向弟兄们说嘛？”张大师长亲自拿掉了抹布，把话筒子戳到了对方的嘴边。

    看起来吃了不少苦头的陈复初咽了一口唾沫，大声道：“湘军弟兄们，别听这姓张的胡说八道。唐老总要杀他是因为他背叛了我们湘军，想要投靠那帮广西……”

    张大师长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塞回了抹布，收回了话筒。

    他对下面第1师官兵坦然说道：“是啊，陈副官说的不错，张某人是想要‘投靠’老长官颂公——颂公大家都知道吧？”

    废话，湘军里面谁不知道程醴陵这位老前辈啊。

    当这些湘军士兵得知自己师长是“投靠”程潜，这心反倒是放下来了。

    对底层士兵来说，改换门庭又没啥风险，但是以后跟着湖南老乡干，总比跟那帮广西佬干强。

    “张某只对颂公提了一个要求：这不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吗，就请他给我们第1师的弟兄们放个假，发个赏，让大家回家过大年！”

    张国威突然提高了声调问道：“弟兄们，你们想不想回家过年啊？”

    “想！”

    回家过年这件事情对中国人来说有着特殊——更确切地说是神圣的意义。

    张大师长又来了一句：“弟兄们，可是唐总指挥要让大家继续打仗……”

    “打倒唐生智！”这一次没等他说完，台下就喊上口号了。

    当然啦，他张国威要没有在人群中安排几个“托儿”，那还当什么师长。

    有人一带头，万人齐呼道：“打倒唐生智！打倒唐生智！打倒唐生智！”

    “回家过大年！”又有“托儿”来了一嗓子。

    一听到这话，万人大喊道：“回家过大年！回家过大年！回家过大年！”

    见到眼前气氛如此热烈，倪大野脑子一抽，上前一步，振臂一呼道：“敌在古德寺！”

    GOOD寺就在唐公馆不远处，这座禅寺不但有着奇怪的名字，还有着奇特的造型。

    因其有一个哥特式的尖顶，所以乍看去上，古德寺像是教堂而非佛寺。不过这确实是释家禅院，庙前匾额还是黎元洪所题写。

    他说完就后悔了，这句话的兆头好像不太好。

    “敌在古德寺、敌在古德寺、敌在古德寺……”不过下面将士没有他那么多“忌讳”，当即跟着高呼。

    张国威张大师长见军心可用，便大手一挥道：“出发……敌在古德寺！”